Hello kitty and Daniel

我一直覺得，現代女人跟雄性思維出發的實際狀態有極大落差。有時候，男人看待女人就跟女人看待Hello Kitty的狀態差不多，它應該杵在那兒，頭上綁朵蝴蝶結，呆滯而專注地靠一雙黑瞳孔凝視這世界，它長得萬分可愛，然後萬分無辜、萬分無害。

從青春期的月事來潮、初夜時處女膜的破裂，每月一次的生裡痛，懷孕時的撕裂痛楚、再到中年之後的更年期，作家形容女人生命如同花的週期，誕生、含苞、成熟、然後凋零。這是美化的說辭，跟男人的生理狀態迴異的是，女人所經歷的，事實上是一個接一個階段性的苦痛。

在起伏中，女人學會了兩件事，一就是自我保護，二就是情緒化。「自我保護」是必然的迴向，這世上不過就兩個性別，當另一性拿著小澤圓的A圖鼓吹女人必須奶大柔軟，做愛得盡興像個卡通演出，嘲吹、顏射、大玩國王遊戲，高難度的配角只是為了讓主角爽，女人本能地察覺性別差異的危險，學習從戀愛的對象中慎選，越老的女人理應越冰雪聰明，三言兩語就識破對方的企圖與本質，當然了，對男性而言，越老的女人就是越沒趣、越不想尬。

於是，女人在尋求第二性的肯定時，學會「情緒化」這第二件事。那天一個男同事，夾雜在一堆哭夭另一半有多麼多行不義的討伐聲浪中，不禁有感而發地說：「妳們女人就是這個樣，男人才會愛上酒家。」當場眾女鴉雀無聲，因為實在太難接話。

我常想，如果能把Woman’s Talk錄音下來，放給男人聽，大概會令每個男人倒陽的倒陽，轉Gay的轉Gay，you know why？男人間的哥兒們對談，大概就是那個女的好不好尬、好不好甩、煩不煩人，可女人跟女人的對談就厲害了，可以從一個小動作討論起，清算到對方的家世，再加些天馬行空的想像，結算出所有的男人都不該降臨在世。天地不仁，這世間竟有這麼多「噁心、無恥、不潔、自私、軟弱、卑劣」的低等動物！

當然了，這些對話，男人一定覺得很不爽，最好女人個個都是聖女貞德，生來就是為了救贖男人貧瘠的靈魂，點燃化糞池成煙火燦爛的天際，其實大家都愛瓊瑤小說下的純情男女，只是那不是他，也不是她。

男人的怒吼、女人的尖叫，在磨合的過程中青春老矣。生兒育女的母親不再對枕邊的臭皮囊動心，動輒指責對方拖累自己一生一世；未婚的熟女們一面竊喜自己逃脫婚姻的枷鎖，一面又悵然若失，因為這不代表贏了，只不過選擇另一種輸。

無性別狀態下的本能，大家或許不過只想要個母親般的溫柔愛撫，跟父親似的堅強臂膀，老人們漫步在夕陽餘暉裡，時不時地想起半個多世紀前，還在強褓中的觸覺，畫面已遠逝淡忘，潛意識裡，每個人卻仍迫不亟待地尋找一個子宮，貪戀沒有傷害的羊水，包圍在一個開宇宙根號又除以無盡的分子狀態中。

那個時候，機車的男人跟機車的女人都相信，總算跟Hello Kitty一樣，撞見真愛Daniel。

兩人排排站的畫面有多和諧美好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