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/01/14

所謂的本質



近日的我,超迷戀 《國家地理雜誌》,在此要再度謝謝Edge免費贈閱一年。過去偶爾有機會,蜻蜓點水式到書局、上診所時才會翻閱這本雜誌,等到我開始固定按月閱讀時,才真正愛上這本迷人的雜誌。

《國家地理雜誌》有電視頻道,想當然爾,沒看過雜誌本身的人,都明白這絕對是一本關乎生命、自然、動植物等的刊物。

打從小,我對生物、自然、地球科學便是充滿濃厚興趣,而在學科考試上,這幾項也總讓我拿下居高不低的分數,只可惜我的化學成績總爛到可以見血,在面臨考大學的關卡時,我黯然地不得不選擇第一類組,以文法商當成選擇取向。

不過,這並不能抹煞我天生對於自然界事物的喜好,更何況《國家地理雜誌》是一本以自然萬物為出發,省思生命與人生意義的好雜誌,裡頭有太多小箴言,足以令我玩味三分。

去年底十二月號以《飛越土星》為大標的月刊,編輯部的小語令我深深認同:「天地無心而成化,但是人類卻賦予了生命偉大的意義,萬物中也只有智慧最高的人類,才會千方百計去探求生命的源起。然而,在地球上對生命造成最大傷害的,卻也是人類……。」

坦白說,我對「人類」是相當冷感的,那天在MSN上跟朋友哈拉,朋友說我是一個「保守型」的女子,我則回答:「我不是保守,而是沒興趣,說穿了,我是對人類沒興趣。」

是的,我只對少部分的人類有興趣,對大多數的人類沒興趣,尤其是被我看穿他們遊戲規則的人們來說,我更是毫無好奇心可言。矛盾的是,我長期以來的職場環境,就是要不斷地碰觸人、瞭解人、跟「整彙」人,但在做這份差事的時候,我的心態約莫就像是生產線上的女工一般,沒什麼發自內心的感覺,完事便罷。

人類是極其容易被看穿,卻又難以理解的生物。

從小除了真心喜歡、喜愛的人之外,其餘的,我便不由自主地保持距離。很多人都是莫名其妙地存在到我的世界中,幾年後,又莫名其妙地消失。關於緣起緣滅,我從來不怎深思,人生對我來說只是個旅程,約莫就像是「到了站,便該下車」的邏輯,來來往往,純屬自然。

在認同生命的本質這事情上,人類的反應總是「過度激烈」的,沒有幾個人願意認同自己的生命其實就是個過客,雖然大家都知道終有一天將從這世界離場。

人們總是姿態強硬地去證明,「我」這個字便代表著自我與這世界的主宰,卻忘了在「本質」這回事上,我們就跟迎風吹落的凋葉差不多般地脆弱,自私與淺薄,誇張的言行,卻成為我們的生存之道。

生活在都市裡頭的我們,很容易就沈迷在所謂的社會規則與享樂生活之中,尤其是「品味」二字開始烙印在我們的腦海裡時,我們自然而然地在內心裡塑造一把銳利的雕刻刀,雕塑自我也雕塑別人。

我們輕而易舉地去嫌惡另一個人,即便他的心肌構造跟你我並沒不同;甚至在路邊斜睨著眼,去踹一隻骯髒的流浪狗,卻不知道他日輪到自己奄奄一息之際,就跟牠一樣地落魄。

我喜歡《國家地理雜誌》,這裡頭包含了太多都市人無法理解的「瘋子」:有的在國外拿到了高學歷,結果跑到農村務農過一生;有的人終其一生便是攀峰越嶺,孤獨的身影留在冰寒的雪地裡,雙腳還凍成了枝仔冰;有的活著目的,便是找到傳說中已絕種的鳥群,拿著望遠鏡在森林裡東奔西跑;有的保育人士每天都在跟猩猩、大象溝通,會講中文、英文、日語還是希伯來文全都無路用。

若把這些人全鎖在都市的鋼筋鐵牆裡,大概不到半小時就都崩潰了吧?

所謂的社會教條、「人生必經之路」,對他們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,那比不上發現一朵稀有罕見的花種,來得驚喜雀躍;那也比不上冒著隨時喪命的危險,到南極島去計算企鵝數量來得興奮滿足。



生命圖像在這本雜誌中是多樣貌的,他或許沒有失戀時的淒楚哀歌,來得令人眼淚噴滿臉;也或許沒有任何鑽營生財之道,讓人在面對存摺數字時足以感慨萬分。

然而,當你正為一個不要你的男人或女人傷心痛苦,恨不得剃光頭剪斷煩惱絲之際,你或許不知道,有種叫做「拉哥礁棉鼠」的小傢伙正瀕臨絕種,等著偉大的「萬物之靈」拯救牠祖宗十八代;當妳正巴望著某一款紐約設計大師的新皮草之時,妳也可能不曾知悉,亞馬遜的雨林正迅速被濫砍造成全球溫室效應快速惡化,以後的冬天我們可能還要吹電風扇。

人類所執著的一切端在自然界面前,均顯得微不足道,畢竟很不要臉地自封「萬物之靈」的我們,其實只是個會在地球上製造問題的Trouble Makers,既渺小又夠惹其他的生物討厭。

我曾去戲院看所謂的「生態電影」 《鵬程千萬里》,裡頭沒有半句人類的話,只有候鳥的故事。像這類的生態片,有的甚至連配樂都沒有,我尚推薦盧貝松在1991年所拍攝的 《亞特蘭提斯》還有 《小宇宙》一、二集。

試著用廣角鏡看世界,是我們這個生存在地球的其一物種,一輩子都要學習的課題。